忏悔录 人谁无过 过而能改 善莫大焉

千错万错是我的错,老伴,求你原谅我

 那时候我能这么原谅你,包容你,可是到了后来,我说话信口开河,想说什么就说什么,不假思索,因此,我伤害了你。 ———作者

1959年,作者与爱人的订婚照

作者在家中近照,身边的沙发椅是她爱人生前常坐的地方


一晃,我和我老伴结婚55年了。在这55年的岁月中,困难过、幸福过。我们今年都81岁了,还没过够,他却突然走了,使我悲痛欲绝。让我特别遗憾的是,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年里,由于我年老体衰,缺乏耐心,对他很不好,亏欠他很多,所以平时坐在家里心里总想这些。又加上孤单寂寞,总是悲伤哭泣,心想我要是对他好点,他也许不能走得那么快。虽然院里的邻居们都劝我:“他那是心梗,可不是你气的。”但我心里还是过不来这个劲……

 

我俩在妈妈肚里就“谈恋爱”了

   在我还懵懂的时候,我妈妈就告诉我:“你知道吗?你和你小对象早在我和他妈妈的肚里就‘谈恋爱’了。”我一听,肚子都笑疼了:“啥叫谈恋爱?怎么可能呢?”妈妈说:“你别笑,我好好告诉你。你外婆家和他外婆家是邻居,凑巧我怀着你,他妈妈怀着他。这时两位外婆就在一起商量,跟我们两位妈妈说,如果我们俩生一男一女的话,就结为亲家吧。”我妈妈和他妈妈都说“好”,就算订亲了。结果,我妈妈生我不到一个月,他妈妈生了他。

   左邻右舍都知道后,就吵吵开了,都说“他们是亲家了”。当我们到十一二岁的时候,大家就逗我们说:“你们在妈妈肚里就谈恋爱了。”

   在我三四岁时,他爸爸到我家串门,我二姐也逗我说:“你老公公来了。”我问:“啥叫老公公?”“他是你小对象的爸爸呗,就是你的老公公。”从此,“老公公”也叫开了。

   我俩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,逢年过节时,两位妈妈都要回娘家,这样我俩就见面了。在一起玩时,我叫他“弟弟”,他不干,哭了。他妈妈问他为啥哭,他就说不让我叫他弟弟,他愿意当“哥哥”。我妈妈对我说:“行,你就叫他当哥哥吧。”

   我俩生于1936年,我家在江苏省阜宁县大王庄,他家在阜宁县城。我家在农村,家里很穷,一天吃不上三顿饭,喝粥都看不见米粒。我是我妈妈最后一个孩子,妈妈整天吃不饱饭,还要操持家务,所以妈妈的奶水就少。这样我的身体很不好,整天病恹恹的。他家在县城,是做糕点的,比我家要好得多。但他父母整天磨面啥的,也很累。我老公公的腰都累弯了,雇不起人,所有的活都是自己家里人干。有时,我老公公偷偷地给我家送点糕点,因为他们是个大家庭,兄弟两人合伙干的,不能私自拿家里的东西送人。

   到了1946年,我们家乡实行了土地改革,我家分到了土地,从此就不穷了。

   在1947年时,我上小学了。我上学时,爸爸对我说:“上学了要好好学习,你小时候有病,为了给你治病,花了很多钱,一家人都跟着挨饿,你要记住这些。”我答应爸爸,一定好好学习,报答大家对我的关怀。

   他在1947年也上学了,可是在国民党反动派撤退后,他家搬到镇江去了,他上学就耽误了一年多。等全国解放了,他家搬回到原来的县城里,他又开始上学了,比我晚了一年多,他的学习成绩就没有我好。我在小学六年里学习成绩都很好,得了好多奖状。我爸爸很高兴,逢人就夸我学习好。他在小学阶段学习不好,因为他没有按部就班地学,学起来很费劲。但他很努力,利用假期补课,终于赶上了。我们一起上了初中。

  初中三年毕业了,我考上了高中。他没考上,一生气就到青海省勘察队工作了。后来组织上送他到青海省卫生学校学了三年,毕业后又送到上海中山医院进修两年。后来回青海参加了工作。

   我高中毕业后,学校保送我到北京外国语学院上大学。那年保送生也参加高考,考试后,他刚休探亲假回来看望他父母。当然了,他也想看看我。他知道我考完要发录取通知书了,因为他家在县城,离邮局近,他天天去看有没有我的录取通知书,一连看了好几天,终于看到了。县城离我家有十里多地,他当晚八九点钟给我送来了。看他满头是汗,又很高兴的样子,我很感动。

   后来,我看他像有什么心事似的,我问他:“你咋的了?”他拉着我的手,吞吞吐吐地说:“你要上大学了,咱俩的差距越来越大了,你不能甩了我吧?”我笑着说:“哪能呢?我是那样的人吗?我们在妈妈肚里就谈恋爱了,这么多年,由小到大,虽然没有正式谈过恋爱,但心里都有数。现在我们大了,既然你爱我,我也爱你,我们就能决定了,我们就能真正地成为对象了。这下子你就不担心了吧?”他一听我最后这句话,麻溜地搂着我的脖子,直说:“我不担心了,不担心了。”于是,1959年我们就照了订婚照,真正开始恋爱了。

 

工作齐头并进,生活幸福美满

   到了1962年,我俩都26岁了,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。谈了“27年”的恋爱,我俩终于结婚了。

   刚结婚时,碰到了很多困难。我俩是在长春安的家,取暖、做饭都要生炉子烧煤。刚开始我做出的高粱米饭不像饭,锅底下糊了,锅上面也不熟。他说:“这饭咋吃啊?”我说:“这高粱米咱南方老家也没有啊,又在煤炉子上做,我能做好吗?”幸好,我们有个好邻居,他们两口子手把手地教我,学了几回,我就学会了。从此,我们天天吃高粱米饭和粥,一连吃了好几年。

   虽然结婚后就有了孩子,但我们从来没有因为有孩子而影响工作。他在医院上班,更不能影响病人,起早贪黑地干。他还有夜班,我一个人在家,早上四五点钟就起来生炉子做饭,挺难的,但我从来没有影响他工作。我自己也积极肯干。因为我们都是新参加工作的,一定要打好底子,为将来更好地提高自己创造条件。

   我们刚参加工作时,各方面条件差,孩子没人带,就把他锁在屋里。我早上早早起来生炉子,把孩子喂饱,就去上班。到九点半了又赶快回家喂孩子,一切忙完了,十点钟准时到办公室工作(单位规定半个小时喂奶时间)。我记得在听雷锋同志的事迹报告时,当时已经到喂奶时间了,但报告没结束,我挺住没回去。等报告听完了,回家开门一看,孩子哭得满头大汗,棉袄里子都湿了。我当时心里有点舍不得,但是在雷锋同志的事迹感召下,没有想太多。

   到了1946年,全国开始搞社会主义教育运动。在这个时候我俩商量,应该参加这个运动的工作队,它能教育人、提高人,更好地锻炼自己。可是小孩怎么办?我孩子这时正是好玩的时候,会说、会逗人,冷不丁送走了,真有点舍不得。但我俩一咬牙一跺脚,决定忍痛割爱,把他送到三四千里以外的老家,让爷爷奶奶给照看。送走了孩子,我们把门一锁,他到敦化工作队,我到柳河工作队。

   我们在工作队里干了两年。他在信里告诉我,他每天早上五点钟就提着粪兜子给农民家捡粪,晚上学习毛主席著作,白天和同志们研究工作,时间抓得很紧,工作干得也挺好,总受到表扬。我在柳河工作队住在农民家里,一大早就起来和他们一起到地里掰苞米、割稻子。我俩抛家舍业,起早贪黑,苦干了两年,深受农民朋友的欢迎,在思想上有了很大提高,都加入了党组织。

   由于“文化大革命”运动,白白浪费了好几年时间。打倒“四人帮”以后,全国一片新气象,老干部解放了,拨乱反正了,我们干工作也有奔头了。他努力地干他的医疗老本行,我原来在中专学校上班,后来中专不招生了,就把一大批老师分到中学去了,我也被分到中学。刚到中学,叫我当班主任,我教了五年学,教完一个毕业班。在1979年,学校又叫我做工会主席工作,肩上的担子很重,但年轻有精力。老伴鼓励我说:“能者多劳嘛。”我早上六点钟就从家往单位奔,十几站的路,毫无怨言地干。

   我在做工会主席时,得了好多奖,全区的、全市的、全省的优秀工会干部奖。到了1986年,我又回到了我原来的中专(已改成大专了)工作,直到退休。他退休后,单位又留他干了15年,直到75岁才退休。他在这个单位干了47年。

   在这五十多年里,干工作时,我们积极上进,在生活方面,我们从来都是顺顺当当,高高兴兴。开始时虽然碰到很多困难,后来都慢慢克服了。有什么小矛盾时,我们从来没有急头掰脑过,也没红过脸。一般都是我让着他、原谅他,因为我比他大26天。我俩都是幸福地过着每一天。在工作中也是互相鼓劲,谁干得好谁就多吃个鸡蛋,这是我俩的家规,他比我多吃了好多个鸡蛋。因为我们这样工作和生活,单位的同志和邻居都说:看人家这两口子,过得多幸福。

   我们的幸福生活一直过到七十五六岁。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,突然间,我在75岁时得了脑血栓,当时左腿就有点瘸了,走不远路,但是生活能自理。他在76岁时也得了脑血栓。他得病以后,不能走路,生活也不能自理了。后来女儿给他买了个架子,他推着架子能上厕所,别的什么都不能干,都得我帮他。穿衣、洗刷,有时吃饭也要喂他。每到晚上,给他从上到下洗得干干净净的,上床睡觉时,他说洗得挺舒服的。就这样,我尽心尽力地伺候他四年。有时候他也觉得过意不去,挺心疼我的,怕我累着。我就安慰他说:“我没有事,不累,只要你好好地活着,我愿意伺候你。”

 

一反常态,我对他失去耐心

   到了80岁时,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,扶着架子也走不动了,又加上个总要大小便的毛病。一天到晚,他总喊要大小便,没有他也喊。夜里他也总要尿尿,一夜能让我睡三四个小时那是好的,多数夜里我就能睡一两个小时。这样,我的身体也吃不消了,得了一次重感冒,发烧咳嗽,瘦了好几斤。  

   我就生气地认为,他是故意气我。从此,我就一反常态,不像过去了。过去他有不对的地方,我能原谅他、包容他,现在他一唤我我就急眼,恶狠狠地说他,要不就不理他。有时他说要大便,我说:“你没有,刚便完的。”他不听,我就生气,他就自己推架子上厕所。我明知他推不动,也不帮他,看他累得那可怜的样子,我也不同情他了。有时他要小便,我也不帮他接,他气得骂我:“我不要你了,你滚吧!”我更不听他的了,说:“要不你就往地上尿……”他气得直咬牙。我心里想:你生气,气死才好呢,好让我睡个好觉。  

   从我有了这些想法后,我该照顾他的地方很多,我也不照顾了,就让他生气。特别是在他去世前一段时间,他总说他要死了,我不但不害怕,不同情他,反而说:“你要死了?哪那么容易啊!你还没遭罪呢,就死了?你想得美呢!”

   看我的状态越来越差,我女儿、女婿、儿子都曾多次提出雇个保姆帮我的忙。可我说啥也不同意,我不放心让外人照顾他,觉得很不方便。

   有时我自己也在想:我咋变成这样了呢?我变了,变得自私了,变得光考虑自己了,变得没有人味了。

   更叫我伤心的是,今年4月26日这一天。早上他起床后,身体挺好的,和平时没有两样。吃完早饭后,我告诉他,我去吉林大药房给他买药,叫他千万不要上厕所。我特意强调说:“你刚便完了的,没有尿也没有大便。”他都答应了。可是我到了药店后,售货员说:“这个药这里没有,你等着,我们到别的药店去取。”我就傻呵呵地等,在那儿一等就是二十多分钟。药拿到了就该马上往家跑,结果为了锻炼身体,我在园子里又走了一圈,家里有病人也不顾了,结果到家一开门就听他在喊女儿的名字(女儿上班去了)……

   我一听就知道他摔了。看他坐在厕所门口的地上,我恶狠狠地问:“你是不是摔了?”他说:“是。”我一听,气不打一处来,就说:“叫你不上厕所你非要去,又没有大便,还摔了,该!咋不摔死你呢?”

   我进屋,把他扶起来,推到沙发椅上,他也没怎么的。可是过了不大一会儿,我就瞅他脸色突然惨白,这时我害怕了,赶快给女儿打电话,说她爸病了。女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,叫他赶快上医院,我也催他去,可他就是不去。这时他的脸色又好了,就没上医院。

   到了中午时,他说不想吃饭,又睡了一会儿。这个时候,我应该好好地、仔仔细细地问问他,哪里不舒服,可是我啥也没问,还在跟他赌气,并且到外屋干活去了。

   快到下午五点了,他还说不吃饭,这时女儿、女婿他们俩下班回来了,啥也没说,就送他去医院了。医生给他做了心电图,一看就不好,接着又做了一次。医生把我女儿叫到办公室,告诉我女儿说,他病得很危险,过不去今天夜里了。我女儿哭了,就打电话告诉她哥,叫他赶快过来,就是不告诉我。

   在这个时候,我一点都没想到他真的不行了。儿子过来时,我还对儿子说:“今天晚上你在这里照顾你爸,明天早上五点我起来换你去上班。”我女婿把我送回家时,我一点也没想到他会离开我,我还在和他赌气呢。我还在想,他平时能吃、能睡的,也没卧床不起,今天早上还吃得饱饱的,一点也没有遭罪,不会就这么仓促地走了的。

  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,辗转难眠,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。大约夜里12点时,我女婿进屋了,告诉我:“妈呀,爸走了。”我一听,就嚎啕大哭起来,心想怎么可能呢?女婿说:“妈呀,别哭别哭,邻居们都睡觉了,您上医院去看看爸吧……”

   我跟他们到医院太平房一看,我亲爱的老伴真的去世了。我摸摸他的脸、摸摸他的手,还和活着时一样。我大声哭喊:“你跟我回家吧,你没死!”那一刻,我平时对他那些憎恨,以及盼他早死,让我睡个好觉的想法,在我心里已无影无踪了。相反地,我抱着他,把脸贴在他的脸上,哭得死去活来,我们毕竟恩恩爱爱地生活了五十多年啊!这时,我曾对他不好的地方都想起来了,就哭着喊:“你把我也带走吧,我还去伺候你……”

   孩子们把我扶出太平房,后来又送他到火葬场。我在火葬场大声哭喊着:“老伴啊,我那么狠毒地骂你、埋怨你、气你,使你心脏病日益加重,要不你不能这么快就去世了,我现在认为我这是犯罪啊!”

 

舍不得他的人是我

   我的老伴去世了,走远了,我永远也看不见他了。

   我想到他有病的前四年里,从来没气过我,一看我帮他干这干那的,他都心疼我。记得有一次我帮他洗刷时把膀子摔坏了,他一看,“哇哇”哭了,叫我赶快去医院治疗。而在最后那一年里,他总是对我说:“我就要上厕所,咋的?你就得给我接,你就得帮着我推过去。”我觉得他是有意在气我。后来大夫告诉我,他哪是有意的啊,他那是痴呆了,不知道自己是否便过了。我那时不理解他,冤枉他,还总是那么哏叨他,所以他死后我才这么伤心啊!

   我认为他的死是被我气的。过去他气我时我总是说:“你死了,我眼泪疙瘩都不掉一个。”现在他真的走了,我喉咙都哭哑了。

   老伴呀,千错万错,都是我的错,求你原谅我。我不是真心地恨你,我之所以那样对你,也是我身体不好,身上难受的原因。老伴呀,我现在想了很多,你爱吃的肉丸子,有人给你做吗?你身上脏了,有人给你洗澡吗?你夏天晚上睡觉热了,有人给你扇风吗?冬天冷了,有人给你焐腿吗?你在那儿寂寞了,有人逗你开心、给你讲故事吗?还有很多、很多,没有我在你身边,你可怎么办啊!老伴呀,我现在总是在心里唱着一首歌,“舍不得你的人是我,离不开你的人是我,想着你的人是我,牵挂你人是我,忘不了你的人是我,看不够你的人是我,体贴你的人关心你的人,是我是我还是我……”

   现在,我在心里细细地琢磨,人的一生是很难做到无怨无悔的,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年里,我对他的无情,这其实也是对我自己良心的伤害。尽管他走了这么长时间了,但他带不走我内心的亏欠和悔恨。有人说,世分阴阳,假如有天堂和地府,我希望他的灵魂不要散,等着我,让我五体投地地向他赔罪。

   老伴呀,你还记得吗?我们在几岁时,什么事我都让着你,我明明比你大,你非要让我叫你“哥哥”,我让了。在我考上高中时,你没考上,你跟我赌气,离我远远的,我劝你不要这样,要继续努力。我被保送上大学了,你感到我俩差距越来越大,害怕我甩了你,但是我劝你,既然你爱我,我也爱你,这就叫般配,并在这一年我俩还拍了订婚照。那时候我能这么原谅你,包容你,可是到了后来,我说话信口开河,想说什么就说什么,不假思索,因此,我伤害了你。要不是我随便乱说,你能生气吗?你不生气,能得心脏病吗?不得心脏病,你能去世得那么快吗?我现在经常会想,我当初伤害了你,过后能向你说声“对不起”,道个歉的话,也就好了,你就不会那么生气了。可是,现在一切都不及了。

   老伴呀,你知道吗?我现在感到特别孤单,白天孩子们上班了,我一个人坐在家里,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我坐那儿都想啥呢?就想咱俩从小到大、到老的往事。过去我出去锻炼身体,回家都跟你说:“今天我走两圈,没累。”你就鼓励我说:“明天争取走三圈,你身体越来越好了,我高兴。”可现在没有人说了。在这个时候,我明明没想哭,可是眼泪不听话,噼里啪啦地往下掉……  

   在此,我劝慰活着的老夫妻们,希望你们吸取我的教训。既然老夫妻过到晚年阶段了,更要相亲、相爱、互相扶持。要说什么话,一定要想好了再说,不能信口开河。这样的话,很容易惹对方生气,甚至气坏身体。有人会认为夫妻是“一心同体”,不需要谨言慎行,因此言行无礼。这是吵架的原因。千万不要忘记,夫妻本是他人。

   愿天下的老夫妻们和和美美、健健康康、幸幸福福地安度晚年,高高兴兴地过好每一天。

   老王

 

■编后语  

   生是偶然的,死是必然的。我们对死亡的态度,还不够公平。悲伤中,常有错误的态度。如果你的爱人离开了,在他生前你对他照顾得特别周到,没有愧疚,那就很值得欣慰了。所以,当你的爱人需要你照顾的时候,你每天都告诫自己,不留遗憾、不留遗憾。怎么能不留遗憾呢?就是对爱人努力爱护。如果他明天走了呢?你就没有再爱护他的机会了。  

   在此,我想特别地对作者王阿姨说几句。做到无愧于爱人,很不易。正因为不易,做到了,才能换得心安。爱一个人,本是只想给予,只要他得到了,你就会像孩子一样快乐,然后才能无愧于自己的良心。可是他走了,再也得不到了,这是你的遗憾,也是他的无奈。

   你的爱人走了,你要想让他一路走好,真想让他在天国安息,那么,你就好好活着,就像他还在你身边那样活着。爱你的人之所以是爱你的人,只因为他即使走了,还依然是爱你的人。只要你活得好,他就感到幸福。再说了,你还有女儿、儿子……你要是再这么悲伤哭泣,萎靡不振,伤了身体,就没脸再见最希望你好好活着的老伴了。爱他,就要珍惜现在,世界无末日,未来有美好。祝福你走出阴影,笑对人生。冬去春来,万物生长,阳光普照,尽享天伦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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